第十七章：第四夜 天天速看

崩坏：水南记

(资料图片)

在河涧下流寻了几小时画卷，无果。

张若抱着侥幸心理，想画卷这种东西，应该很容易被河里暗石之类勾住，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。

可惜没有，想必冲到深渊里去了。

他刚刚跟老纪说了这张画卷的事情，但老纪答复他不知情，祖训要求在家祠中挂这幅画，具体缘由云里雾里。

老纪有意隐瞒的可能性已经很低，如果画卷中的秘密有助于消灭纪留，那么老纪应当告知张若，两人根本目标是一致的。

“画卷里藏着战胜纪留的答案。”张若吸了口烟。

现在是下午六点，夕阳刚落。

昏黄霞光在天边布设，若没有云的话，想必是一番美景，可有云，而且不少。

那些霞光想捅破黑云遮掩，云间细缝溢出些许橙黄，可惜大部分还是乌云，叫人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。

快要下雨。

张若看向雾蒙蒙的天空。

“而且是雷雨。”

他坐在山头，左边琪亚娜抱膝而坐，右边幽兰黛尔盘着腿。

他们都在看晚霞，心里却都没想晚霞。

他们在想，要如何解决水南村的梦魇，再这样被动下去，恐怕要迎来死局。

“舰长。”琪亚娜说。“我们该回去了，小纪的晚饭还没做。”

“是你饿了吧？”

“才不是呢！”

“马上回去。”张若说。“琪亚娜，对纪留，你怎么看？”

“我吗？我觉得……我觉得她好像没那么坏。”

“你意思是，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苦吗？”

“怎么说呢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有一种感觉，那就是她做的事情都可以原谅，明明她很邪恶，明明她杀了很多人，可就是讨厌不起来。”

“……”

琪亚娜说中了，张若也有这种感觉。

她很邪恶，这点没错，利用梦境，侵袭他人思想世界，诱导他们按照纪留的想法去做事，等时间一到，就杀死。

她借着小纪来做这些事情，早些时候，她似乎受缚于纪楚，而现在的她隐隐约约开始挣脱了。

在张若来到这里后，纪留杀了两人，患有梦游症的村民，王婆，如果上午时候张若来得不及时，恐怕琪亚娜与幽兰黛尔都会危险。

她表现出十足恶意……对幽兰黛尔，但对琪亚娜与张若却没这种敌视，琪亚娜至今没受过纪留折磨。

如果说，纪留因为纪楚喜欢张若，才对他网开一面，那么，琪亚娜呢？纪楚喜欢琪亚娜吗？

不。

起码，不是那么亲密。

之前张若猜测，纪留想先对付幽兰黛尔再应对琪亚娜，但现在，张若发现并非这么回事。

琪亚娜没有感受到恶意，这和张若一样，感受到恶意的，只有幽兰黛尔一人。

……

夜幕降临。

张若不在自己房间，而在琪亚娜她们的房间，他不打算睡。

他将小纪房间上了锁，随后来到这里。

白天时候，纪留和他说，今晚会很安静，张若明白这是一句简单暗示，但，他不打算掉以轻心。

琪亚娜与幽兰黛尔表现出十足困倦，他因此知晓，纪留的光顾避无可避。

马上就到十二点。

十秒。

五秒。

一秒。

张若没有困意，如果在往日，他已经沉眠，但现在他清醒着，说明纪留白天的话语是可信的。

他上前查看两人状态，呼吸稳定，细小而平静。

放心后，他坐在距离木窗一米处的棕色靠背椅上。

他打算抽一根烟，以此来提精神，掏出香烟，掏出打火机，准备点上。

按下按钮，橙色火苗跳出来，突然熄灭。

他疑惑，看燃气的存量，空间里明明还有一半以上的燃气。

于是他又点一次，结果跟刚刚一样，火苗刚窜出就熄灭。

张若看向窗户，前些天弄坏的，现在已经修好，密闭严实，根本不会有风进来。

答案已经显然。

“嘻嘻。”

张若感到身上一沉，就像猫咪跳进怀里。

与这份略微沉重相匹配的，是她，纪留。

正对张若，跨坐在他腿上，左手搭在张若右腕上，每当他想点火，她就动小法术，将火熄灭。

“小孩子在的时候，可不能吸烟哦？”

“我以为你今晚不来。”

“没办法，太想哥哥了，夜里如果不抱着哥哥的话，感觉很难入睡呢。”

“有件事我很好奇。”张若说。“小纪在那边睡觉，为什么我会从你身上感到重量？”

“这个啊，唔……灵魂？灵魂也许是有重量的？”

“真凑巧。”

纪留的身躯越来越凝实了。

以前的纪留很虚幻，冰冷，又好像无法触及，但随着天数增加，她变得越发真实，能接触……身躯与小纪别无二致。

张若在小纪身上留下过记号，她常穿的衣服衣角的线头被他打了死结，就在左边，而现在，纪留穿着和小纪同样的布衣，张若却没有摸见那个结，说明纪留不是借着小纪身躯过来的。

这是她自己的身体，或者说，她将她的灵魂变得可以触及。

而比灵魂的凝实更诡异的，是她的眼睛。

如果，张若现在也处于梦中世界，那么，还是头一回看见她的眼睛。

往日那里，可是空洞。

“喜欢吗？”

纪留微笑，看着张若的面庞。

他看向那副眼睛，淡蓝色，天蓝色，像水晶。

那副眼睛他曾看过无数次，每天都能看到……那是琪亚娜的瞳色。

“你，在做什么？”

“在做我爱的事情。”纪留说。“喜欢吗？”

“这是原本的瞳色还是你……” 

“喜欢吗？”

“……”张若看着纪留。“喜欢，我喜欢清澈的眼睛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纪留笑了一下，随后扑进张若的怀里。“很像是吧？”

“很像，简直一模一样。”